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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家人的海洋精神与当代意义探究

发布时间:2012-07-26 11:05   作者:刘道超 练必荣   [字体大小: ]

客家人的海洋精神与当代意义探究

——以北海客家为中心

 

刘道超  练必荣[1]

 

内容提要:客家的“海洋精神”,包括:不畏艰难险阻、坚韧不拔、勇往直前、敢为人先的精神,超强的适应力,巨大的包容力,无穷的孕育力与创新力,宽阔的胸怀与崇高的精神,以及坚强与坚守等方面的内容。这些精神,曾经支撑客家族群创造了生存、发展与民族和谐众多方面的奇迹;研究总结并弘扬这一精神,不仅对客家族群本身,乃至于国家的发展,人类和谐共处理想社会的建构等,都具有十分重大的意义。

关键词:  客家    海洋精神      北海    广西

 

曾有学者指出,客家人的身上天生地具有一种“海洋精神”。[2]但这所谓的“海洋精神”究竟包含那些内容?它们在客家族群形成与发展的过程中,曾经发挥什么作用?在当今世界一体化、同时又充满冲突与矛盾、动荡不宁的格局中,这种精神又具有什么价值与意义?则未见论述。

    讨论客家族群的“海洋精神”,首先要明确“海洋精神”到底应该包含那些内涵:

大海是孕育生命的摇篮,具有无穷的孕育力与创新力;

大海辽阔无垠,蕴藏着无限的宝藏,乐于付出不计回报,具有博大的胸怀与无私奉献的精神;

大海广纳百川,成就其无穷之大,具有无比强大的适应力、净化力与包容精神;

同时,大海又极其险恶、暴躁、神秘、变幻无常,对人类有巨大的挑战性,绝对考验人类的意志和力量。因此,大海又是不畏艰难险阻、坚毅勇敢、敢作敢为精神的象征。

此外,大海必有礁石、岛屿相伴。大海的一往无前,与礁石、岛屿的坚强、坚守相应,也应该是海洋精神的重要组成部分。

因此,我们理解,所谓的“海洋精神”,至少应该包括这几种内涵:1、不畏艰难险阻、坚韧不拔、勇往直前、敢为人先的精神;2、超强的适应力;3、巨大的包容力;4、无穷的孕育力与创新力;5宽阔的胸怀与崇高的精神;6、坚强与坚守。

众所周知,客家以山居、农耕文化为特色。北海则不同。今北海60余万客家人,多数滨海而居,其中不少就住在四面环海的海岛之上,以“海耨”为生。北海客家是海内外少有的“滨海客家”。故本文以北海客家为中心,旁及广西客家的相关史实,探讨客家族群的海洋精神及其当代价值与意义,希冀对客家历史文化之研究、客家社区之发展、国家之强盛与人类社会之和谐有所助益。

 

一、不畏艰难险阻、坚韧不拔、勇往直前、敢为人先的精神

   说到大海,给人印象最为深刻的,就是大海的凶险、狂暴与神秘莫测。它时而风平浪静,时而狂风骤起,掀起滔天巨浪,而当海啸发生之时,更是势不可当,人,以及由人类构建的物质,一概扫荡无余。面对大海的巨大威力,人类只有感叹自己的渺小。因此,“海洋精神”让人想到的,首先就是不畏艰难险阻、坚忍不拔、勇往直前、敢为人先的精神。

在这一点上,客家人有两个方面的表现十分杰出:一是不屈从环境,不满足现状,勇于追求幸福生活——表现为不断的迁徙;二是敢作敢为,敢为人先,不达目的,永不罢休,人称“硬颈精神”。

与大多数中国人安土重迁不同。客家人也热爱自己的家乡,也眷恋故土,但若因各种原因,譬如异族入侵、匪患频仍地方不宁,或遇灾荒,或因家乡土地过于逼仄,使故土不再宜居,如此之类,客家人就会想到外迁,并付诸行动。由此产生动人心魄的五次(或说六次)大迁徙。开始时,主要是因为外力逼迫而被动外迁。明清以降,“则主要出于谋生,并在农业、商业、手工业和采矿业等行业从事开拓,以自发性的经济移民为主。”[3] 即从明清开始,客家人由前期的被动外迁,变成主动的外迁,为谋求更大发展而迁。

譬如广西。唐宋时已有客家徙居,多数是在明清时期,从福建至广东,沿西江逆流而上。除少数人经过长途跋涉一步到位之外,多数是几经辗转,“蛙跳式”前行,历尽艰辛,最后才定居下来,散居广西各地。

俗话说:“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日难。”何况是举家迁徙,前途未卜,扶老携幼,其艰难与困苦,今人难以想象。不论渡海,抑或陆移,都是如此。

一位渡澳客籍乡亲回忆说:“当年南中国海上流亡之际遇,幸蹇各殊,不一而足。有航行五七日到达彼岸者,有漂流数十日饥渴而死者,有遇风涛沉船而合家葬身鱼腹者,有遭遇海盗奸杀而沉冤海底者。甚至水尽粮绝,在求生本能下噉食尸体者,亦间有所闻。总之历劫之惨,绝后空前。”[4]

陆路迁徙的艰辛与惨烈之程度亦不比渡海逊色。诸如:迁徙途中遇盗匪打劫,老弱不堪旅途而疾病死亡,或因子女过多而年幼,无法关照而遗弃,其甚者易子而食,亦间或有之。[5]

外迁之路如此艰辛,生死未卜,并且即便幸存下来,也不一定飞黄腾达。为什么客家人还要如此执着地向外迁徙?为什么会“情愿在外讨饭吃,不愿在家掌灶炉”?为什么甘于困守家园者被讥讽为“灶下王”?为什么当年渡洋赴新加坡与南洋各地的客家人,甚至喊出“饿死不如浸死[6]的豪言壮语?黄、刘诸姓更是以“任从随处立纲常”为族训,[7]鼓励子孙主动迁徙,寻觅理想的拓展空间。凡此种种,表明客家人身上具有一种不甘现状,不屈从压力,勇于追求,为了拓殖发展,“明知征途有艰险,越是艰险越向前”,为了追求更加光明的未来,哪怕死在途中,也要奋力一搏的精神气质。

其次是敢作敢为,敢为人先,不达目的,永不罢休,人称“硬颈精神”。这在政治与经济等领域均有大量表现。

在政治上,宋末之文天祥,明末之袁崇焕,清末之孙中山,以及洪秀全,黄遵宪,叶剑英,无一不是敢作敢当,敢为人先,敢干斗争,不怕失败,不达目的,永不罢休。其百折不挠的英雄气概,至今令人荡气回肠。

在经济上,也是敢作敢为,敢为人先,敢于涉足常人不敢干的行业。世人常说:“客家人开埠,广府人旺埠,潮洲人占埠。”客家人每每充当披荆斩棘开疆拓土的“拓荒牛”。有无以计数的荒野、村落、墟场,为客家人开辟。解放前,广西南部的合浦、中部的柳城、宾阳等地,以及湖南的浏阳等客家聚居地,均以烟花爆竹为重要产业——敢于在肖烟火药的威胁下找机会。上世纪八十年代改革开放后,陆川客家的风炮补胎,一度风行天下。北海合浦客家人的建筑承包,亦一马当先,不仅驰骋广西,更活跃于整个中国。纯客家的合浦县公馆镇,更是在工商业的发展中,以建筑承包、水泥、烟花爆竹等生产为龙头,诸业并举,长期执合浦县经济之牛耳,对合浦县经济的发展产生举足轻重的影响。

 

二、超强的适应力

“海纳百川”,既是一种胸怀、包容力,也是一种适应力与净化力。

客家人外徙异域,人地两生,面临着极其严酷的挑战,包括自然环境与人文环境两个方面。客家人凭籍毅力与智慧从容应对,很快成为环境的“适者”。

宋元以后,客家人陆续迁徙北部湾滨海地区。清咸同年间土客械斗后,大量战败的客家人迁至廉州合浦沿海一带,更有部分客家人远渡涠洲岛。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因为兴修大型水利工程,又有部分客家人徙居滨海地区。这些被迫改变生存环境的客家人,先以最熟悉的农耕技能求生存,努力垦植。面对大海的风险与诱惑,虽然深知“行海走马三分命”,客家人勇敢地开始了“耕海”的尝试。

经过几年、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学习、实践,不知流了多少泪,摔了多少跤,晕了多少船,喝了多少海水,习惯于山耕的客家人,终于掌握了从大海耕获财富的技能。他们逐渐学会了挖泥虫沙虫、学会了捡螺捉蟹、学会了织网修网、学会了造船修船驾船、学会了协作,撒网拉网、设钓下勾、近捕远捞,由原来的山耕农户,变成不折不扣的靠海耨为生的渔民。[8]

对环境的适应,是否善于利用当地资源也非常关键。客家人这方面的能力也非常突出。客家人初到北海涠洲岛,先是利用当地竹木搭建简易竹寮或茅寮。或用当地黄土、砂子与珊瑚石等为原料,夯墙建屋。或炼泥为砖砌墙盖屋。继而以铁钎凿取火山岩石,砌墙盖瓦屋。涠洲岛上没有自然河流,湖泊亦少。客家人利用当地低洼积水地,开垦水田,种植水稻,结束了当地不生产稻谷的历史。

原住民长期在当地生活,形成一套与环境相适的生活方式。客家人虚心向他们取经学习,缩短了与当地环境相适的进程。

在饮食习惯方面,广西客家人爱生吃,嗜“异味”,与当地原住民食俗影响有关。清·黄钊《石窟一征》说:“俗好食鱼生。……吾乡所脍皆鲩鱼,鲢鱼亦偶脍之。”[9]而其根源,乃上古越人“不火食”习俗之遗存。在食材方面,广西客家人“行虫走兽”无不以为食,亦与岭南越人喜食“异味”之俗有关。周去非《岭外代答》卷十载:“僚人,……以射生食动物为活,虫豸能蠕动者皆取食。”[10]卷六载:“深广及溪洞人,不问鸟兽虫蛇,无不食之。”[11] 今桂北龙胜县及桂西北等地的客家人,仍以“鱼生”为美味,宴客必设之。合浦客家人爱爆炒或油炸笋虫、蜂蛹等物,亦有此遗意。

在人生礼仪方面。客家人入桂后,吸纳了当地越人“用槟榔为聘”的婚嫁礼俗。早在宋代,岭南“蛮僚”已有此俗。至明清时期,两广盛行。明朝王济《君子堂日询手镜》载:“有女之家,初不计财,惟槟榔数裹为聘。”[12] 因为岭南夙称“瘴之地”,而槟榔具有下气、消食、祛痰的功用。常食槟榔,有助于提高免疫力。客家人不仅像当地人一样平时食用槟榔,亦引为婚聘之礼。

面对人地两生的环境,客家人一方面不畏艰难,信心满满地迎接挑战,迅速适应当地环境;另一方面又虚心向当地人学习,努力缩短适应的过程。当然,客家人向当地人学习,是有选择的,如同大海的净化功能,既吸收有助于自身肌体的营养,又有效保持族群文化的独立与完整。

 

三、巨大的包容力

大海的广袤无垠,成为胸怀宽广的最佳象征;大海的广纳无拒,为世人塑造了接纳与包容的理想典型。而宽阔的胸怀与巨大的包容,正是形成海洋既浩大无垠又和谐统一的根本原因。

客家是一个因迁徙而形成的族群。客家人迁徙的目的是为了寻找更理想的生存空间,因此,这是一种“良性的迁徙”。为了尽快实现“在地化”转化,达到和平拓殖的目的,客家人在增强文化认同、增加自信的同时,更以大海一般的胸怀,对当地族群及其文化表现出一种由衷的尊重与巨大的包容。主要有:

其一,尊重相邻各族,参与并选择性吸纳他族习俗。

“入境问禁,入国问俗,入门问讳,”[13]是汉族与其它民族或族群交往互动的优良传统。客家人是将这一传统发扬光大的最佳典范。客家人常挂在嘴边的“入乡随俗”,本质是尊重当地民族,包括他们的文化与生活方式。

客家人迁徙至广西之后,与原住民交错杂居,积极参与原住民的各种节庆活动,如瑶族、壮族的祭盘王,仫佬族的祭依饭公,壮族的抢花炮、岁时歌节等。选择性吸纳当地人的特色饮食,其中一些习俗后来成为客家民俗的有机部分。如在丧葬礼俗中,部分客家人接受了当地越人“买水浴尸”之仪。

买水浴尸为南方古越人习俗。《桂海虞衡志》载:“亲始死,披发持瓶瓮,恸哭水滨,掷铜钱于水,汲归浴尸,谓之买水。否则邻里以为不孝。”[14]客家人南迁后,逐步认同了这些习俗,并加以汲纳。[15]

客家族群还巧妙利用当地习俗改善与当地人的关系。如桂平市蒙圩镇客家的四月社习俗,源自当地壮族四月做社敬虫王古俗。从四月初三到十二连续十日,当地各村屯依次做社敬虫王。每至其日,做社的村屯热情邀请亲朋好友前来“吃社”。甚至与主人根本不认识,只要是“亲戚的亲戚”、“朋友的朋友”,主人同样热情接待。客家人迁入之后,利用这一习俗,一方面主动前往当地村屯“吃社”,借以沟通感情;另一方面亦自己做社,并热情延请当地居民吃社,甚至强行将过往的当地人拉入席中!因“吃”而相互了解,拉近距离,使客家人较快得到当地人的认可,很快站稳脚跟并逐渐发展起来。[16]

其二,包容、尊重他族的宗教信仰。

人际交往有一规律:越是对交往对方所爱或所崇拜的东西表示真诚的欣赏和喜爱,越容易产生共同语言,获得对方的接纳。神灵崇拜宗教信仰是各民族最为神圣的世界,客家族群不仅尊重他族的信仰,不触犯其禁忌,并且真诚地“进庙拜神”,是一种充满智慧的族际交往法则。

广西客家俗语说:“进屋要问人,入庙要拜神”。迁入广西的客家族群,不仅敬奉原住民所信仰的神灵,如盘王、依饭公、花婆等。很多客家人在聚居地敬供盘王。甚至在原住民离开之后,仍然敬奉不辍。比如博白客家社区,原为壮族先民百越的居住地,有很多称为“盘古”的社坛。当原居民迁离该地之后,客家人不改其名,不变其俗,四时依礼祭祀,至今不断。[17]无怪乎客家族群能够得到原住民的接纳。

有学者认为,族群交往中的“入庙拜神”,不过是多烧几柱香,求其福佑,并无深意。窃以为不然。这一行为在本质上是对他族宗教信仰的尊重,体现了客家族群与中国文化的包容性胸怀。

尊重、包容原住民的宗教信仰,还包括吸纳他们的民间信仰因素,创造新的信仰。如闽西的定光佛信仰,即吸收了原住民的树崇拜信仰、鸟崇拜信仰,以及巫道等因素。[18]东南亚客家人的“大伯公”称谓之“大”,亦源自当地马来语。[19]

其三,采用对方语言与之交流。

昔日孔子根据不同的对象采取不同的说话态度,这是孔子为人处世的智慧。[20] 客家俗谚说:“入山随曲,入乡随俗;”“到麻介(客语“什么”之意)山头唱麻介歌”;“同麻介人讲麻介话”。甚至说“见人讲人话,见鬼讲鬼话”。广西客家人在与他族交往之时,习惯于先观察或试探对方所操语言,然后马上改用对方的语言与之交流。这既是对对方的尊重、包容,也是与人相处的智慧,双方更容易交流,拉近距离。因此,广西的客家人,大多能够熟练掌握好几种语言(如粤语、平话、桂柳话、壮话、瑶话、苗话等),能够根据交往的不同对象采用不同的语言进行交流。这与闽、粤、赣集中居住的客家人只能操母语的情况有较大区别。

其四,以礼待人,以诚立世。

这是中国传统社会为人处世最重要的基本原则,也是客家人严格恪守的古训。孔子说:“不学礼,无以立”。[21] 广西客家俗话说:“过门就是客”。意谓即便是住在隔壁的人,进到家门,也要热情招待,不可怠慢。

客家人由异地迁来。初来之时,人少势孤,故最注重以信用和真诚处世,以取得当地人的信任。许多家族将“诚信睦邻”载为祖训。北海陈氏第八世祖建业公八十岁时留下嘱咐:“首以耕读治于家,次以忠恕行于世;兄弟须当友爱,宗族务要和谐。”[22]“忠”为忠诚讲信用;“恕”即为包容、宽容,宽厚待人。广西客家人常说:“假是自己做的,面是人家给的”。意谓为人处世,与人交往,只有真诚讲信用,才能得到别人的信任与尊重,颜面有光,立足于世。在调查中,我们发现了大量以诚信赢取当地人信任成功立足的事例。

如广东兴宁人刘弼一,乾隆年间迁入马平县基隆村,当地人排斥他,不但不卖不租给他田地,还不时前来偷窃,意欲将其挤走。刘弼一始终“敬而无失,恭而有礼”,依靠饲养鸡鸭开基立业,最终让当地人了解其忠厚善良,“让卖田地”, 成功立业。[23]

其五,尚和睦邻。这是包括客家人在内的中国人普遍认可的处世原则。经历坎坷由外迁入的客家人则更为信奉,更能体会“杀人一万,自损三千”、“斗则两害,和则两利”的道理。自觉以“和”为持家与处世的原则。在人际或族际交往之中,以“和”为贵,以“忍让”为先,创造了不少类似“吃和合酒”、“做和合朝”的良俗。[24] 即便是因为某种原因发生族际械斗,最后也能够通过自律实现和合。如贵县“土”、“客”双方在经历了咸丰年间的大规模械斗之后,共同订立了《来土既和章》,决定“以前互相杀死,并抢掠牛马及焚毁房屋各件,两造概行解释,罔念前仇。”[25]

孟子说:“爱人者,人恒爱之”。[26] 爱会产生一种“多米诺骨牌效应”:爱引起爱,尊重引起尊重。入桂客家人凭借对他族宗教文化的尊重、包容,以及对他族他人的谦和、热情有礼与诚信,最终赢得当地人的信任与接纳,构建起良好的族群关系,成功立足并迅速发展。

 

四、无穷的孕育力与创新力

大海是地球生命的摇篮,为生命的诞生、进化与繁衍提供条件,具有无穷的孕育力与创新力。

客家人在孕育力与创新力方面也是非常突出的。

在传统社会,人口之多寡与竞争实力往往呈正比例关系。客家作为迁徙外来族群,一定数量的人口规模,对生存环境的影响尤其巨大。因此,客家人要比其它民族或族群更注重人口的生产与增殖。

客家人的人口增殖可分为社会孕育与自然孕育两大方面。前者指运用社会手段实现人口快速增长,后者指缔结婚姻自然生育。两方面的努力成就都非常突出。

一旦客家人经过前期考察落足某地,立即通过血缘、地缘、业缘、善缘等多种路径,引亲招故,使人口规模迅速扩大,以提高竞争实力,改善生存状况。这是客家人通过社会手段实现人口爆发式增长的基本模式。各地的侧重可能有所区别,或诸招齐上,或偏重血缘、地缘,或偏重业缘、善缘,但差异不会太大,并且成效均比较显著。如桂中柳城县龙头镇龙头街,清朝咸同年间,刘氏传嗣公兄弟三人溯西江、柳江而上经商,见龙头墟发展机会与风水俱佳,即返老家(广东信宜)与众弟兄商议,决定迁徙创业。先是兄弟七人(房),继而将同宗三代以下族人一起鼓动前往,再动员老家姻亲与其它姓氏同乡,其它客家人亦以亲缘或业缘等关系,相继汇聚,使龙头墟在短短一二十年间,迅速成为客家人的重要聚居地。客家人占90%以上,形成一个非常理想的生存发展基地。

至于通过婚姻自然生育,客家人与其它汉族民系无大差异,即都竭力追求人丁兴旺、多子多福,并且重男轻女意识较其它民系更为突出。在这方面,客家人有两个现象值得一提。

一是在祖先崇拜中,客家人似乎更看重“祖婆”。客家人每迁徙到一个地方,或是随身携带祖先遗骨,或是定居后再回祖地搬迁父祖骨殖,择地安葬。相比而言,客家人往往将最好的风水宝地留给“葬好了添人丁”的祖婆,而不是“葬好了发财”的祖公。[27] 同祖诸房分居各地,各房更愿意选择祖婆迎葬。

二是客家人比其它民系更注重风水。不论阳宅、阴宅,都是如此。甚至有不少人主要就是奔着选择风水宝地而迁徙的,至少是在决定定居时主要考虑的因素。并且不论阳宅阴宅,都充满着生殖的内涵或寓意。其奥秘之处在于——不论传统现代科学对传统风水术如何评价——事情的结果,是客家人后来的人丁发展,普遍比较兴旺,以至于原住地很快出现人多地少,而不得不再次分迁的情形。如果说南方更利于生育,[28]但南方并非仅客家人聚居。这是一个值得进一步探讨的问题。

生命的孕育本身就是一种创造。但客家人的创新精神远不止此,各个时期、各个方面都有非常丰富的展现。譬如:

在政治方面,有太平天国洪仁轩的《资政新编》,民国初年孙中山的《建国方略》,改革开放总设计师邓小平,新加坡总理李光耀等;

在军事方面,有明末袁崇焕的文人抗清,迫使清军不得不采用最卑鄙的离间法去除心腹之患;有太平天国杰出将领冯云山、石达开、李秀成;抗日爱国将领李天佑、陈铭枢;共产党名将叶挺、叶剑英等;

在经济方面,有“万金油大王”胡文虎,张裕葡萄酒的创始人张弼士,爪哇笠旺垦殖公司的创办者张榕轩,领带大王曾宪梓,获得小行星命名殊荣的著名企业家慈善家田家炳等;

文化方面有近代著名诗人黄遵宪、丘逢甲,著名历史学家罗香林、罗尔纲,著名语言学家王力,著名数学家丘成桐等。

这虽是挂一漏万式的例举,然无一不在相关领域充满创新精神与智慧。

 

五、宽阔的胸怀崇高的精神:崇尚忠义,胸怀祖国

地球表面的70.2%为海水,陆地所占比例不足30%。从月球上看,地球就是一颗蓝色的水球。所以,大海一直以其广袤无垠成为胸怀宽阔、坦荡、不计回报、乐于付出、精神崇高的象征。

从族群整体看,客家人有浓烈的道德价值取向。他们重名节、薄功利;重孝悌、薄强权;重文教、薄无知;重信义、薄小人。他们崇尚忠义,讲伦理、重道义、好学问、守礼节。客家人重感情,重义气、重承诺,可以生死相托。在崇尚忠义的精神支撑下,为追求人道与人性的升华,客家人可以摒弃一切功利,超越物质世界,甚至超越死亡。

当国家民族遭遇危难的时候,客家人勇于挺身而出,以忠勇救国难,演出一幕幕“留取丹心照汗青”的历史壮剧。宋末有文天祥起兵勤王,明末有袁崇焕只身扶危,清末有孙中山倡建同盟会反清。抗日战争时期挺身而出的客家将领更是不胜枚举。而长期传承于粤东民间的“太阳生日”习俗,也是“借太阳生日之名,行纪念明朝崇祯帝之实”,表达了客家人忠义爱国的情怀。[29]

在义利之辩上,客家人“重义轻利”,与潮汕人的“重利轻义”、广府人的“义利并重”明显不同。这一重一轻,既展示了客家人的价值取向,更体现了客家人气度、胸怀与品格。虽然在赚钱或财富之积累上可能会不及他人,但客家人活得更坦荡、更潇洒,更自如,也更有风采。

 

     六、还有一种精神叫坚守

“海上无顽石,哪有好浪花。”深处大海之中的礁石、岛屿,一任狂风恶浪,甚至是惊天海啸,依然屹立不动。表现出无比的坚强,及其对自我的坚守。客家人在面对来自异地自然与社会双重压力时表现出的坚强,以及对传统文化的坚持与固守,与此精神极其吻合。

客家人由祖居地向异地迁徙时,每每背负祖先骨骸(或族谱),或者是随带祖居地社坛香炉或香炉灰。这种行为在本质上,是对传统文化的坚持与固守,是一种文化自觉。因为,在祖先骨骸或族谱上,承载着祖先的嘱托与精灵。而客家祖先的嘱托与精灵,不同姓氏虽然有所区别,大体上都是以儒家伦理道德为核心的处世原则,诸如在家要孝、慈、出门须忠、恕之类。土地社坛所承载的,就是客家人对天地自然之崇敬与感恩。而祖先崇拜与土地崇拜,正是中国传统文化或民间信仰的两大支柱与核心。[30]

客家人从中原辗转迁徙至南方之后,始终不忘其祖先曾为中原世族之光荣,即便原系部曲、家仆,或出身低微,亦认同其曾经依附的主家或同姓世族。客家人将家族历史中曾经的辉煌与成就,汇为郡望、凝为堂号、著为堂联,张贴于祠堂与住宅门楣,岁时更新,时刻不忘。这不仅是客家族群增强自信、自我激励的重要路径——祖先行,我也行;更是对客家族群人格与处世风格的自塑手段。因为,“世族”亦称“士族”。在中国传统文化中,“士族”不仅意味着较高的社会地位,更是“弘毅”,肩负道义责任之象征。孔子说:“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31] 所以,客家人对郡望的强调,对祖先历史辉煌之宣扬乃至一定程度的虚构,在本质上是对传统文化与士大夫精神的坚持与固守。

还有,客家人对“祖宗言”的坚守——“宁丢祖宗田,不卖祖先言”;以及对“三代旧俗”[32]的坚持,包括祖先崇拜、天地崇拜、龙神伯公、门神、灶神、井神、木石诸神的崇拜,本质上也是对传统文化的坚守。

正因为客家族群对传统文化与士大夫精神的自觉传承与固守,为自己构筑起坚如磐石的精神根基,最终得以成功抵御来自迁徙地各种力量的巨大冲击,使以客家为标志的中国传统文化之旗帜始终高扬不倒。[33]

 

七、客家海洋精神之由来与当代意义

海洋精神背后的力量之源是不屈的意志与不懈的追求,海洋精神是客家族群的力量之源。应该说,客家族群的海洋精神及其表现是充分而坚实有力的,它对客家形成、发展以及各方面成就之获取,贡献也是十分巨大的。问题是:客家族群的海洋精神从那里来?因何而如此强固?窃以为,主要有以下诸方面:

其一,对传统文化的固守成为整个族群的文化自觉。文化自觉的根本特征是指“生活在一定文化中的人对其文化有‘自知之明’,明白它的来历,形成过程,所具的特色和它发展的趋向”。[34] 在这一方面,客家族群较之其他族群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客家人的敬宗崇本,包括心怀故土、崇敬祖宗、“以郡望自矜”、注重修筑宗祠、编撰族谱等方面,表现得极其突出。这些行为体现了客家族群对自己文化的强烈认同与自信。这种文化自信,是客家族群在迁离祖居地之后,能够自强、自立,既与周边族群和谐相处生存发展,又能够保持自身文化特色的精神之根。[35]

其次,我国独特的宇宙创生观与民间信仰的独特性质,使我国文化与民间信仰具有包容性之显著特征。我国古代的宇宙创生学说,以老子“道生万物”,[36] 与《周易》“太极生两仪”为代表,[37] 北宋周敦颐的《太极图说》总其成。[38] 认为天、地、人、万物同出一源,都是由“道”、“无极”、“太极”不断裂变、演化而来的。这一宇宙创生说,与近代以来宇宙演化、人类进化的科学发展观有异曲同工之妙。不仅如此,我国古代先哲还有“和实生物,同则不继”[39] 及“和而不同,同而不和”[40] 的通达见识,肯定事物的多样性统一,主张以广阔的胸襟、海纳百川的气度,容纳不同意见或文化,以促进民族文化的发展。而当民众从祖先崇拜中获得精神归宿的满足之后,民间信仰的主要功能,就是为民众建构、维系并重构现实与未来生活的希望。[41] 因此,在传统社会,不论国家,抑或民众,均能以包容的心态对他族的文化与宗教。由于客家族群更得中国传统文化之精髓,故其胸怀更宽广,包容力更强、更突出。

其三,客家族群独特的形成过程——通过迁徙而获得生存、发展,使客家人比一般人更加明白“人挪活,树挪死”的道理,从传统农耕民族“安土重迁”的观念中超脱出来。一旦遇到人力无法改变的环境变故时,更容易采用迁徙之法,最终使主动迁徙成为整个客家族群的行为特征,比其它民族或族群更具行动力。

其四,客家人始终高扬“世族”旗帜,“以郡望自矜”,在潜移默化中涵养了客家人“弘毅”、主动“担当道义”的“士大夫精神”。——此即心理学所说,你心中不断想象自己是什么样的人,你就会成为那样的人。唐代的强盛强化了这种精神,宋代的积弱则激发了这种精神。因此,一旦民族遭遇危难,时代在呼唤,客家人就会挺身而出,舍身救国。

体球网,足球比分网客家人较强的创新能力,已有学者指出。即客家人一方面具有魏晋时期士大夫独立、自由、潇洒的精神传统,另一方面又在理学形成时僻处闽赣粤三角地,少受其影响,故客家人没有出现缠足陋习,思想亦少受传统思维之禁锢。

我们今天讨论客家人的海洋精神,意义十分重大。这不仅是全面认识客家、推进客家研究的需要,更是促进国家发展,建构人类和谐共处理想社会的需要。

   首先,海洋精神是客家族群形成与发展的力量之源,也应该成为中华民族新的力量之源。当今世界,不论天空、地面、海洋、岛屿、市场、人才,竞争空前激烈,缺乏勇往直前、敢为人先的精神,开拓创新的精神,将会在激烈的竞争中处于被动的地位。缺乏海洋精神,将成为中华民族的致命伤。中国当下十分需要开发海洋精神。

其次,由于科学技术与信息的高度发展,世界变成一个“地球村”。“市场一体化,文化多元化”,已经成为世人的共识。但迄今为止,世界仍是矛盾不已,纷争不已,战争不断。统观这些矛盾、纷争与战争之起因,不外利益与观念两大方面。利益之争易于谐调,观念之别则难以沟通。认真总结以客家族群为代表的中国传统文化的包容性特征,加以推广应用,在今天,具有十分重大的现实意义。因为,“全世界不同信仰不同文化之各族,只有在认识自己文化、认同自己文化的同时,理解和尊重他族文化,并且认可每一个民族固守自己文化行为的合理性,真诚地平等对待,相互沟通、互补、协调、合作,才能共同拥有一个和平的世界。”[42]

其三,如何在多元文化交融、碰撞的现实当中,既尊重、包容他族文化,与之和谐共处,同时又不迷失自我,能够固守自己的文化系统,维系自己文化的独立性与完整性,并且还能够主动吸纳他族先进文化要素发展自己。

凡此种种,客家族群的海洋精神及其实践,值得作更进一步的探究。

 



[1]  刘道超,广西师范大学历史文化与旅游学院教授,广西师范大学客家研究所副所长;练必荣,广西师范大学化学化工学院高级实验师,广西师范大学客家研究所研究员。

[2]  谭元亨认为:“作为‘海外殖民’这一海洋文明的特征之一,同样在客家人身上有着体现。”《客家新探》,华南理工大学出版社,20061月,第159页。

[3]  钟文典《广西客家》,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510月,第50页。

[4]  廖蕴山《黄玉液·怒海惊魂·序》,澳大利亚新金山出版公司,2005。转引自罗可群《澳大利亚客家》,20089月,第29页。

[5]  201086,北海涠洲镇,原乡长杨德禄报料,时年82岁。

[6]  李小燕《新加坡客家移民史与移民经验》,载黄贤强主编《新加坡客家》第二章,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710月,第13页。

[7]  黄刘二姓的认宗诗非常相似。黄氏峭山公一派传下认宗诗甚多,版本不一,其中一首云:“骏马匆匆出异乡,任从随地立纲常。年深外境犹吾境,日久他乡即故乡。朝夕莫忘亲命语,晨昏须荐祖宗香。苍天永庇诚吾愿,三七男儿总炽昌。”黄燕熙主编《黄氏通书》,香港:天马图书有限公司,1997年,第1320页。刘氏广传公作认宗诗,仅最后两句不同:“苍天佑我卯金氏,二七男儿总炽昌。”

[8]  今涠洲岛上约80%是半农半渔,其中小部分人拥有大船,可出远海捕鱼,完全以做海为生。20%左右完全务农。这些人有些是始终无法战胜晕船难关,有些是因为遭遇海难(自己遭遇或见他人遭遇)产生畏惧之心而甘守传统农耕。

[9]  清·黄钊《石窟一征·礼俗》卷四。

[10]  周去非《岭外代答》卷十《僚俗》,中华书局,1999年版,第416页。

[11]  周去非《岭外代答》卷六《异味》,中华书局,1999年版,第237页。

[12]  明·王济《君子堂日询手镜》上卷。

[13]  《礼记·曲礼上》:“入竟而问禁,入国而问俗,入门而问讳。”郑玄注云:“皆以敬主人也。”中华书局,十三经注疏本,1983年,第1251页。

[14]  《桂海虞衡志·志蛮·西原蛮》。

[15]  如桂东贺州客家老人初终后,由长媳拿一陶罐,到河边“买水”给死者净身。买水者在河边烧香化纸,“唱耶”祷告,把硬币丢入河中,然后舀一些水回来,用新毛巾沾水给死者擦身。——韦祖庆、杨保雄主编《贺州客家》,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106月,第148页。

[16] 调查对象,蒙圩镇刘旭湘,70岁;调查时间,2007525;地点,桂平蒙圩镇。

[17]  仅博白县凤山镇武卫村,就有5座称为“盘古”的社坛,每座社坛都按时祭祀。20071月实地调查。

[18]  参见谢重光著《福建客家》,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59月,第37页。

[19]  王娟《新加坡客家人的礼俗和神灵信仰初探》认为,“大伯公”之“大”字可能源自马来文。“原来是马来话称‘神’叫做Datoh一字的缩称toh的译音。大约最初马来人称‘伯公’(土地)为Datoh pekong,华人发音不正,唤作大伯公。”载黄贤强主编《新加坡客家》,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第77页。

[20]  《论语·乡党》:“孔子于乡党,恂恂如也,似不能言者;其在宗庙朝廷,便便言,唯谨尔;朝,与下大夫言,侃侃如也;与上大夫言,闵闵如也。君在,蹙躇如也,与与如也。”

[21]  《论语·季氏》。

[22]  北海陈氏族人陈锦珍(北海市国土资源局退休干部)述。

[23] 刘茗、刘玉章修篡:马平《刘氏族谱》,道光三十年。

[24]  博白县不少客家乡村,在春节或其它节日期间,常常是几家、十几家或数十家,各自捧来自制佳肴,排宴聚饮,以增进感情,共建仁里德邻村庄。此为吃和合酒。做和合朝之俗,则是博白县龙潭镇之旧俗,由道教仪式转化而来。

[25]  华中师范学院历史系资料室编《中国近代史资料拾遗》第一辑,1975年。

[26]  朱熹《四书章句集注·孟子集注》卷八。

[27] 参见曾祥委《客家传统社会村落文化的现代启示——以粤东围龙屋村为模型的思考》。

[28]  《孔子家语》孔子曰:“流入于南,不归于北。夫南者生育之乡,北者杀伐之域。”

[29]  每年农历三月十九日,粤东梅州地区客家人,都会举行规模盛大的太阳生日诞会。是日,家家户户都会准备猪、鱼、鸡等供品,焚纸烧衣,祭奠太阳。此节名为庆祝太阳生日,“其实是借太阳生日之名,行纪念明朝崇祯皇帝之实。”谭元亨主编《广东文化史》,广东人民出版社,201010月,第582页。

[30]  中国民间信仰的最高对象,是“天地君亲师”。五者之中,又以祖先崇拜与土地崇拜为最重要,故民间信仰以祖先崇拜与土地崇拜(中国人言地即带天,同时表示对天地之崇敬)实为中国民间信仰之支柱与核心。参见刘道超著《筑梦民生——中国民间信仰新思维》第二章、第六章,北京:人民出版社,20112月。

[31]  《论语·泰伯》。

[32]  著名晚清客籍大诗人黄遵宪在其《已亥杂诗》中写道:“筚路桃弧展转迁,南来远过一千年。方言足证中原韵,礼俗犹存三代前。”

[33]  客家人迁入广西后,在与诸族群长期交往互动的过程中,既有客家人同化于少数民族或其它族群的情况,亦有其它民族或族群同化于客家人的情况。一些同宗同姓的一个家族,因为不断的分支和迁徙,数百年后在民系或民族上“化来化去”,彼此认同的情况,在广西客家人中十分常见。形成这一结果的根本原因,在于参与互动之诸族群在族属、文化及经济生产方式的同一性或同质性。参见刘道超《族群互动中的文化自觉——以广西客家族群关系为例》,《广西民族研究》,20081期。

[34] 费孝通《反思对话文化自觉》,载潘乃谷、王铭铭编《田野工作与文化自觉》,北京:群言出版社1998年,第52页。

[35] 《西南商报》2004813客家研究也要与时俱进》载曰:1975年谢剑先生在新加坡一个无名的荒凉小岛上偶然发现一排排整齐的木屋。只见每家人的门口都有一个祖宗牌位和堂号,屋里却空无一人。谢先生惊奇不已:“岛上的人都到哪里去了呢?”经过打听,才知道这些木屋是从中国逃难到岛上来的客家人修的。“漂泊海外的客家人在家门口悬挂祖宗牌位和堂号,他们不忘根,不忘本,这真了不起啊!”从此,引起了谢先生研究客家人的兴趣。

[36]  《老子道德经》:“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

[37]  《周易·系辞上》:“是故易有太极,是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定吉凶”。

[38]  周敦颐《太极图说》:“无极而太极。太极动而生阳,动极而静,静而生阴。静极复动。一动一静,互为其根;分阴分阳,两仪立焉。阳变阴合而生水火木金土,五气顺布,四时行焉。……乾道成男,坤道成女。二气交感,化生万物。万物生生而变化无穷焉。”

[39]  《国语·郑语》载史伯语:“和实生物,同则不继。以他平他谓之和,故能丰长而物归之。若以同裨同,尽乃弃矣。”

[40]  《论语·子路》载孔子语:“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

[41]  参阅刘道超《筑梦民生——中国民间信仰新思维》第二章,北京:人民出版社,201110月。

[42]  刘道超《族群互动中的文化自觉——以广西客家族群关系为例》,《广西民族研究》,20081期,第6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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